北萧__

铭记这浩大天籁

有时我梦见波拉尼奥坐在那里,他熟悉的月光、峭崖和跳水台,珍珠般的气泡从龙舌兰里浮出,深夜,平静的海面波光跃动,他会像福克纳那样咏叹:“到底什么是悄然坠落?”

悄然。坠落。你知道吗?就像艾略特说的那样,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。并非一声巨响,而是一阵呜咽。

我不能再啜饮。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坐在夜幕的边陲,对着布罗茨基和他的烟雾痛哭了。

而波拉尼奥的烟闻起来更苦涩,因此我猜他的伤口一定也是双面的,他一面遮掩:“我是一位满身伤痛的隐士,是一条眼泪汇成的河,也是一株荒漠中枯萎的树。”神色却藏在镜片下潸然起伏:“如果我有钱的话,我就不写小说。我写诗,一年一首。我什么都做过,当然除了做雇佣杀手,或情色工作。我的童年和青春期,几乎都活在智利地狱般的氛围中。”

罗贝托,你的指甲滑过伤痂的时候,尚未长成的粉色的新肉微微颤抖,每一粒我都看清楚了,你如沉溺般将伤口拉开,让稠血涌出的动作使我回想起一些缓慢窒息的深夜,像探戈一样美妙。我真想触碰你,或是和你一同成为它。救赎对于人群而言是一个伪命题,对吗?人群是一个幻觉,既无法接近也没有意义,你的一生要在最低处破碎、死去几回,你的躯体是否从布宜诺斯艾利斯漂过大西洋,戒指锈解和哲人最后的提问是什么声音,这些在这个夜晚真的有分别吗?

罗贝托,请写信给我——“这是我从怪物横行的星球上传递的最后的信息。 我再也不愿浸淫于文学这肮脏的海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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